第8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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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
柳溪村。
姜明念用水將藠頭和野蔥清洗幹凈, 遲些時候回店裏可以帶上，藠頭和野蔥都是馬老太塞給他們的，說是家裏多得很, 給他們也嘗嘗。
見他們不信, 還非要扯他們去菜園子一探究竟。
最後, 姜明念他們被迫背了半背簍藠頭與野蔥回來。
房子已經建得差不多，木料閔吉也已經找到買家買好，只等過來日就送來, 估摸著再有幾日就能上梁, 木料的錢齊滄直接給了二十兩給閔吉，讓他做決定。
與閔吉商量好上梁的良辰吉日後, 齊滄就回到院子裏準備種辣椒。
“回來了？”姜明念將藠頭野蔥放在簸箕上瀝幹水分，擡頭見齊滄進門就問。
齊滄快步走到水井旁，打濕手帕擦臉，新房子附近灰塵很多。圍墻早就在一開始就已經建好, 但灰塵洋洋灑灑的, 茅草屋這邊依舊鋪滿了灰塵。
這也是齊滄他們很少回來的原因, 齊滄說：“對, 定了五日後上梁。小念，約莫再有十日，咱們就能搬新家了！”
姜明念聞言笑了下, “好哦，我們之前定的家具應該也做得差不多了。”
“嗯嗯，我定了衣櫃和床頭櫃，梳妝臺也有, 應該做得差不多了。”
倆人像老夫老妻一般聊著家裏頭的事情，一邊幹著活, 齊滄很快將紙包打開。
辣椒籽不能直接灑在菜地裏，齊滄用清水泡著，打算等回鎮上的時候再用濕布包起來，到時候直接放在角落。
“這樣泡著就行了？”
“遲點還要包起來，這幾天我會經常回來，到時候再每天用溫水沖洗，過幾天就能發芽了。”齊滄說道，“若是有硫酸銅溶液，還能提高一下產量呢。”
“硫酸銅……？”姜明念聽著陌生的詞語，露出一抹疑惑來。
齊滄簡單說了一下，便是銅氧化後，得到黑色的氧化銅，而後再與硫酸反應，就得硫酸銅。
說起來容易，但想要硫酸銅真的沒有這麽容易。在現代，自己上網買無水硫酸銅，簡單配比一下就能得到硫酸銅溶液了。
可在古代，稀硫酸喚作綠礬油。
顧名思義，便是通過煆燒綠礬，綠礬在高溫中分解放出的三氧化硫與水蒸氣同時冷凝，便得到了硫酸。
先不說這操作到底能不能成功，就說這綠礬，也不是隨處可見的，綠礬不止能染色，還具有醫用價值，因此若是想買還得看一下藥店有沒有。
齊滄托齊榮去縣裏找過了，可惜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域問題，並沒有賣。
因此用硫酸銅溶液浸泡辣椒籽的計劃就這麽夭折了。
姜明念點點頭，“對了，明海他們的房子後日上梁，我回去跟明畫σw.zλ.說一聲。”
齊滄：“嗯，他們那邊的五谷福袋……”
明海他們親近的人不多，不知是不是因為出身問題，他倆都不太習慣與村子裏的人打交道，往日裏更多的還是與齊大他們一塊兒。
“對，照著上回大哥那樣準備應該就可以了。”姜明念回道。
明海與齊榮的房子到底沒有這麽精細，哪怕分到手的人數不算多，但眼下明海的房子都已經建得差不多了，而齊榮那頭的進度甚至還趕不上這頭。
因著……林悅那頭有事，齊榮就算隔三差五就回來一趟，可房子這邊多少有些拖了進度了。
倆人將手頭的功夫都做完後，又手拉著手去了齊大家。
“大哥……在不在家？”齊滄走進了就開始喊。
這個點數，齊大早就去了五裏坡，屋裏頭只剩下齊元海的妻子，她走出來招呼他們，“五叔，叔麽，爹娘他們都去地裏頭了，是有什麽急事嗎？需不需要我讓人把爹娘喊回來？”
姜明念擺手拒絕道：“不用不用，我們等下正好準備去五裏坡，不著急。”
“那好，叔麽進來坐啊，進來喝茶啊？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姜明念再度擺手，手臂甩得飛快。
齊滄見狀笑了一下，解圍道：“對了，我想找一下元海問一下蒙館的事情，家裏的小孩也是時候開蒙了。你方便的話先跟他說一下，過幾天等他有空了，我再找他去。”齊滄也懶得進去了，就剩一弱女子在家裏，他們兩個大男人的就不進去了。
姜明念·哥兒：“……”誰跟你一樣是大男人啊！
齊元海妻子說：“好，等他回來後，我就與他說。”
道別後，齊滄二人從村子中穿過，一個半大的小漢子從前面垂頭喪氣地走著，腦袋正對地面，也不知道在幹嘛。
齊滄正想避開這小孩，走進了才發現原來竟然是梁宏。
他長臂一伸，攔著梁宏，調笑道：“怎麽了這是？地上有銀子撿哦。”
梁宏被驟然攔下，錯愕不已，擡頭一看，眼前一亮，“五叔，五叔麽你倆回來啦？蛋蛋淘淘他們也回來了嗎？”
齊大他們上梁那天，三小孩也就玩鬧了一陣就結束了，之後這五六天便沒再見過面。
姜明念搖搖頭，“他們還在店裏沒回來……”
話音剛落，梁宏眼底的光芒驟然熄滅，沮喪道：“好吧……”
姜明念掏了掏荷包，從裏頭掏出兩塊用糯米紙包著的花生糖遞過去，“別不開心了，過幾天我們家要上梁到時候他們就回來了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梁宏望著花生糖咽了咽口水，高興地看著他倆。
“對，房子建好後，我們也會經常回來住。”齊滄說道。
“那太好了！！”
姜明念見他想吃又強忍著不去看，幹脆用糖輕輕碰了下梁宏的嘴唇，“快吃吧。”
“嘻嘻……謝謝五叔麽！”花生糖又香又脆，非常得梁宏的歡心。
“我們還有事要去五裏坡，你自己小心點，要記得看路。”
“好！”
春分後，雨水逐漸增多，原本萎靡的植物蔥郁抖擻不行，路上還有些黃色小花紫色小花點綴著，齊滄和姜明念倆人頗有些閑情逸致地走著，享受這好不容易得到的空暇時光。
很快，五裏坡到了。
麥田若想播種，就必須再次之前松土、施肥，而後才是播種。
齊滄望著梁田正用鋤頭鋤出一條溝來，身後翻土。三人在麥田裏忙活得熱火朝天，齊滄過來的時候他們還未察覺到。
“這酸梅湯你們渴的時候便喝，”齊滄將從店裏端來的酸梅湯放在田埂上。
梁田直起僵硬的腰，驚喜地問道：“東家回來了？”
三人放在鋤頭走了過來。
“是啊，來看看你們，你們繼續忙活不用管我。酸梅湯記得喝。”
淡淡的梅子香味絲絲縷縷飄過來，聞起來甜絲絲的，想到這三人頓時口舌生津起來。
“東家不用破費了！這酸梅湯肯定用了不少糖，還是拿回去賣吧！”這酸梅湯一看就不便宜，梁田憨厚老實地拒絕了。
另外倆人雖然非常想喝，但見他這麽說了，也跟著擺手拒絕。
齊滄只道：“好不容易端過來的，哪有端回去的道理，分量也不多，一人一大碗，就當犒勞你們仨認真幹活了，行了不跟你們說了，你們自己分，桶用完就還給我大哥哪裏去。”
留下三人淚眼汪汪站在原地，感動非常。
“大哥，嫂夫郎，歇會喝口酸梅湯了！”
“老五，你倆咋回來了？”齊大想要拍拍他的肩膀，手上都是泥土臟得很，他又給放下了。
齊滄直接將酸梅湯打開，將田埂邊的水囊倒幹凈後，灌滿酸梅湯，齊元溪走過來怯生生地喊了句“五叔五叔麽”。
姜明念笑著回應，問道：“溪哥兒，哪個水囊是你的？”
齊元溪指了指，姜明念遞了過去，“對了，大哥，我們大概五日後，二月二十上梁，三哥他們估計還得再晚一些。”
“嗐，老三這個家夥，天天不著家，也不知道在幹嘛，不用管他了。”齊大喝了一口酸梅湯，感嘆道，“這玩意兒確實好喝啊！難怪那麽多人買。”
何竹說：“能不好喝嗎？這又是梅子又是糖的，要我說賣十文都賣便宜了。”
齊元溪在旁邊鄭重其事地點頭。
齊滄與姜明念對視一眼，無奈了：“……”
原本齊滄還想著把齊元溪也帶到店裏去，只不過這小哥兒很是內向，根本不習慣與外人接觸，大家也就沒有勉強。
幾人湊在一起把最近幾日發生的事都給說了一邊，齊大聽到有山寨店後頓時火冒三丈，恨不得立馬跑去鎮上找那個人晦氣。
要不說齊元江和他是倆父子呢，這反映這舉動只能說一模一樣。
“沒事，他們的味道不行，估摸著再幾日就賣不出去了。”
“行吧，有什麽用得上你大哥的，你盡管開口。”齊大搓了搓手上的泥土。
姜明念見大家說得差不多了，想起剛剛路上見到的梁宏，心裏還是有些掛念的，畢竟從他們落戶柳溪村以來，就與梁宏接觸甚多，家裏倆個崽還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。
再說了，一個本就闊達樂觀的小孩如今垂頭喪氣地在路上晃，多少讓人有些在意。
“哎，你說梁宏啊，那小子也是個乖巧的，”何竹一聽，趕緊分享起最近的八卦事來。
“這不你們回鎮上沒兩日，梁家就鬧起分家來了，鬧得可大了，村長想遮掩都遮掩不了，說是他們家老二想要出門打短工給夫郎補一下身子，好再生一個，這樣的話他們二房就只有馬小羽幹活，而馬小羽身子骨又弱，這活兒可不就是只能大房幹了嗎，這梁仲山的媳婦兒自然就不幹了！”
“鬧著鬧著，梁老二就說，既然他不能打短工，就讓公中出錢讓他夫郎補身體，還有他兒子都九歲了，也是時候開蒙了，你瞧瞧，這話一出可捅了老虎窩了，梁大媳婦直接就當著大家面兒說要分家……這都鬧了幾日了，說是沒分，但其實大房二房在地裏話都不說一句了。”
難怪馬老太今日的表情看起來就怪怪的，雖說還是與往日那般熱情，但多了些疲憊，姜明念還以為是太過勞碌呢。如果他沒記錯，這梁老大都快四十了，分家也正常吧。
在大田村，基本上父母等最小的兒子娶親後，便會做主分家，像原主娶妻前他們的爹就已經琢磨著分家了，還預先告知他們，等齊和康出生兩三年後，大家日子過順了，原主爹便找了二叔公還有村長，以及其他年紀較大的長輩見證分家。
齊大嘆氣：“大人都這樣了，小孩能不知道嗎？只希望他們趕緊處理好，要我說啊，到底分還是不分，總歸是要給個章程出來的，若是不分，那就必須強硬地壓下去。”
何竹撇嘴：“說倒是容易，壓下去還得反彈。”
齊滄符合了一下何竹的話，“兩家人都已經撕破臉皮了，得分，趕緊分，越拖情分被磨得就越少。”
齊大當然知道，要不然怎麽他爹等老五成婚幾年後就做主分家了，還不是怕他們兄弟三人為了家裏那點東西鬧得情分都沒了，“也對啊……”
“那他們現在這麽拖著不分，是為了等梁老大？這事都幾日，不把人叫回來？”姜明念疑惑道。
“嗐，這事你們不知道了吧，他們啊，壓根就沒讓人帶信去找梁老大，說是等月假了自然就回來了。要不怎麽鬧得這麽厲害！”齊大補充道。
這下子，齊滄與姜明念神色真有些覆雜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。
事情都到這地步了，再怎麽說，也得通知一聲大兒子吧，姜明念突然感覺，或許這梁老二整這出，根本就不是為了出門打短工，也不是為了什麽養身體或者開蒙之類的，而是為了讓大嫂主動開口提分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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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他們不信, 還非要扯他們去菜園子一探究竟。
最後, 姜明念他們被迫背了半背簍藠頭與野蔥回來。
房子已經建得差不多，木料閔吉也已經找到買家買好，只等過來日就送來, 估摸著再有幾日就能上梁, 木料的錢齊滄直接給了二十兩給閔吉，讓他做決定。
與閔吉商量好上梁的良辰吉日後, 齊滄就回到院子裏準備種辣椒。
“回來了？”姜明念將藠頭野蔥放在簸箕上瀝幹水分，擡頭見齊滄進門就問。
齊滄快步走到水井旁，打濕手帕擦臉，新房子附近灰塵很多。圍墻早就在一開始就已經建好, 但灰塵洋洋灑灑的, 茅草屋這邊依舊鋪滿了灰塵。
這也是齊滄他們很少回來的原因, 齊滄說：“對, 定了五日後上梁。小念，約莫再有十日，咱們就能搬新家了！”
姜明念聞言笑了下, “好哦，我們之前定的家具應該也做得差不多了。”
“嗯嗯，我定了衣櫃和床頭櫃，梳妝臺也有, 應該做得差不多了。”
倆人像老夫老妻一般聊著家裏頭的事情，一邊幹著活, 齊滄很快將紙包打開。
辣椒籽不能直接灑在菜地裏，齊滄用清水泡著，打算等回鎮上的時候再用濕布包起來，到時候直接放在角落。
“這樣泡著就行了？”
“遲點還要包起來，這幾天我會經常回來，到時候再每天用溫水沖洗，過幾天就能發芽了。”齊滄說道，“若是有硫酸銅溶液，還能提高一下產量呢。”
“硫酸銅……？”姜明念聽著陌生的詞語，露出一抹疑惑來。
齊滄簡單說了一下，便是銅氧化後，得到黑色的氧化銅，而後再與硫酸反應，就得硫酸銅。
說起來容易，但想要硫酸銅真的沒有這麽容易。在現代，自己上網買無水硫酸銅，簡單配比一下就能得到硫酸銅溶液了。
可在古代，稀硫酸喚作綠礬油。
顧名思義，便是通過煆燒綠礬，綠礬在高溫中分解放出的三氧化硫與水蒸氣同時冷凝，便得到了硫酸。
先不說這操作到底能不能成功，就說這綠礬，也不是隨處可見的，綠礬不止能染色，還具有醫用價值，因此若是想買還得看一下藥店有沒有。
齊滄托齊榮去縣裏找過了，可惜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域問題，並沒有賣。
因此用硫酸銅溶液浸泡辣椒籽的計劃就這麽夭折了。
姜明念點點頭，“對了，明海他們的房子後日上梁，我回去跟明畫σw.zλ.說一聲。”
齊滄：“嗯，他們那邊的五谷福袋……”
明海他們親近的人不多，不知是不是因為出身問題，他倆都不太習慣與村子裏的人打交道，往日裏更多的還是與齊大他們一塊兒。
“對，照著上回大哥那樣準備應該就可以了。”姜明念回道。
明海與齊榮的房子到底沒有這麽精細，哪怕分到手的人數不算多，但眼下明海的房子都已經建得差不多了，而齊榮那頭的進度甚至還趕不上這頭。
因著……林悅那頭有事，齊榮就算隔三差五就回來一趟，可房子這邊多少有些拖了進度了。
倆人將手頭的功夫都做完後，又手拉著手去了齊大家。
“大哥……在不在家？”齊滄走進了就開始喊。
這個點數，齊大早就去了五裏坡，屋裏頭只剩下齊元海的妻子，她走出來招呼他們，“五叔，叔麽，爹娘他們都去地裏頭了，是有什麽急事嗎？需不需要我讓人把爹娘喊回來？”
姜明念擺手拒絕道：“不用不用，我們等下正好準備去五裏坡，不著急。”
“那好，叔麽進來坐啊，進來喝茶啊？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姜明念再度擺手，手臂甩得飛快。
齊滄見狀笑了一下，解圍道：“對了，我想找一下元海問一下蒙館的事情，家裏的小孩也是時候開蒙了。你方便的話先跟他說一下，過幾天等他有空了，我再找他去。”齊滄也懶得進去了，就剩一弱女子在家裏，他們兩個大男人的就不進去了。
姜明念·哥兒：“……”誰跟你一樣是大男人啊！
齊元海妻子說：“好，等他回來後，我就與他說。”
道別後，齊滄二人從村子中穿過，一個半大的小漢子從前面垂頭喪氣地走著，腦袋正對地面，也不知道在幹嘛。
齊滄正想避開這小孩，走進了才發現原來竟然是梁宏。
他長臂一伸，攔著梁宏，調笑道：“怎麽了這是？地上有銀子撿哦。”
梁宏被驟然攔下，錯愕不已，擡頭一看，眼前一亮，“五叔，五叔麽你倆回來啦？蛋蛋淘淘他們也回來了嗎？”
齊大他們上梁那天，三小孩也就玩鬧了一陣就結束了，之後這五六天便沒再見過面。
姜明念搖搖頭，“他們還在店裏沒回來……”
話音剛落，梁宏眼底的光芒驟然熄滅，沮喪道：“好吧……”
姜明念掏了掏荷包，從裏頭掏出兩塊用糯米紙包著的花生糖遞過去，“別不開心了，過幾天我們家要上梁到時候他們就回來了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梁宏望著花生糖咽了咽口水，高興地看著他倆。
“對，房子建好後，我們也會經常回來住。”齊滄說道。
“那太好了！！”
姜明念見他想吃又強忍著不去看，幹脆用糖輕輕碰了下梁宏的嘴唇，“快吃吧。”
“嘻嘻……謝謝五叔麽！”花生糖又香又脆，非常得梁宏的歡心。
“我們還有事要去五裏坡，你自己小心點，要記得看路。”
“好！”
春分後，雨水逐漸增多，原本萎靡的植物蔥郁抖擻不行，路上還有些黃色小花紫色小花點綴著，齊滄和姜明念倆人頗有些閑情逸致地走著，享受這好不容易得到的空暇時光。
很快，五裏坡到了。
麥田若想播種，就必須再次之前松土、施肥，而後才是播種。
齊滄望著梁田正用鋤頭鋤出一條溝來，身後翻土。三人在麥田裏忙活得熱火朝天，齊滄過來的時候他們還未察覺到。
“這酸梅湯你們渴的時候便喝，”齊滄將從店裏端來的酸梅湯放在田埂上。
梁田直起僵硬的腰，驚喜地問道：“東家回來了？”
三人放在鋤頭走了過來。
“是啊，來看看你們，你們繼續忙活不用管我。酸梅湯記得喝。”
淡淡的梅子香味絲絲縷縷飄過來，聞起來甜絲絲的，想到這三人頓時口舌生津起來。
“東家不用破費了！這酸梅湯肯定用了不少糖，還是拿回去賣吧！”這酸梅湯一看就不便宜，梁田憨厚老實地拒絕了。
另外倆人雖然非常想喝，但見他這麽說了，也跟著擺手拒絕。
齊滄只道：“好不容易端過來的，哪有端回去的道理，分量也不多，一人一大碗，就當犒勞你們仨認真幹活了，行了不跟你們說了，你們自己分，桶用完就還給我大哥哪裏去。”
留下三人淚眼汪汪站在原地，感動非常。
“大哥，嫂夫郎，歇會喝口酸梅湯了！”
“老五，你倆咋回來了？”齊大想要拍拍他的肩膀，手上都是泥土臟得很，他又給放下了。
齊滄直接將酸梅湯打開，將田埂邊的水囊倒幹凈後，灌滿酸梅湯，齊元溪走過來怯生生地喊了句“五叔五叔麽”。
姜明念笑著回應，問道：“溪哥兒，哪個水囊是你的？”
齊元溪指了指，姜明念遞了過去，“對了，大哥，我們大概五日後，二月二十上梁，三哥他們估計還得再晚一些。”
“嗐，老三這個家夥，天天不著家，也不知道在幹嘛，不用管他了。”齊大喝了一口酸梅湯，感嘆道，“這玩意兒確實好喝啊！難怪那麽多人買。”
何竹說：“能不好喝嗎？這又是梅子又是糖的，要我說賣十文都賣便宜了。”
齊元溪在旁邊鄭重其事地點頭。
齊滄與姜明念對視一眼，無奈了：“……”
原本齊滄還想著把齊元溪也帶到店裏去，只不過這小哥兒很是內向，根本不習慣與外人接觸，大家也就沒有勉強。
幾人湊在一起把最近幾日發生的事都給說了一邊，齊大聽到有山寨店後頓時火冒三丈，恨不得立馬跑去鎮上找那個人晦氣。
要不說齊元江和他是倆父子呢，這反映這舉動只能說一模一樣。
“沒事，他們的味道不行，估摸著再幾日就賣不出去了。”
“行吧，有什麽用得上你大哥的，你盡管開口。”齊大搓了搓手上的泥土。
姜明念見大家說得差不多了，想起剛剛路上見到的梁宏，心裏還是有些掛念的，畢竟從他們落戶柳溪村以來，就與梁宏接觸甚多，家裏倆個崽還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。
再說了，一個本就闊達樂觀的小孩如今垂頭喪氣地在路上晃，多少讓人有些在意。
“哎，你說梁宏啊，那小子也是個乖巧的，”何竹一聽，趕緊分享起最近的八卦事來。
“這不你們回鎮上沒兩日，梁家就鬧起分家來了，鬧得可大了，村長想遮掩都遮掩不了，說是他們家老二想要出門打短工給夫郎補一下身子，好再生一個，這樣的話他們二房就只有馬小羽幹活，而馬小羽身子骨又弱，這活兒可不就是只能大房幹了嗎，這梁仲山的媳婦兒自然就不幹了！”
“鬧著鬧著，梁老二就說，既然他不能打短工，就讓公中出錢讓他夫郎補身體，還有他兒子都九歲了，也是時候開蒙了，你瞧瞧，這話一出可捅了老虎窩了，梁大媳婦直接就當著大家面兒說要分家……這都鬧了幾日了，說是沒分，但其實大房二房在地裏話都不說一句了。”
難怪馬老太今日的表情看起來就怪怪的，雖說還是與往日那般熱情，但多了些疲憊，姜明念還以為是太過勞碌呢。如果他沒記錯，這梁老大都快四十了，分家也正常吧。
在大田村，基本上父母等最小的兒子娶親後，便會做主分家，像原主娶妻前他們的爹就已經琢磨著分家了，還預先告知他們，等齊和康出生兩三年後，大家日子過順了，原主爹便找了二叔公還有村長，以及其他年紀較大的長輩見證分家。
齊大嘆氣：“大人都這樣了，小孩能不知道嗎？只希望他們趕緊處理好，要我說啊，到底分還是不分，總歸是要給個章程出來的，若是不分，那就必須強硬地壓下去。”
何竹撇嘴：“說倒是容易，壓下去還得反彈。”
齊滄符合了一下何竹的話，“兩家人都已經撕破臉皮了，得分，趕緊分，越拖情分被磨得就越少。”
齊大當然知道，要不然怎麽他爹等老五成婚幾年後就做主分家了，還不是怕他們兄弟三人為了家裏那點東西鬧得情分都沒了，“也對啊……”
“那他們現在這麽拖著不分，是為了等梁老大？這事都幾日，不把人叫回來？”姜明念疑惑道。
“嗐，這事你們不知道了吧，他們啊，壓根就沒讓人帶信去找梁老大，說是等月假了自然就回來了。要不怎麽鬧得這麽厲害！”齊大補充道。
這下子，齊滄與姜明念神色真有些覆雜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。
事情都到這地步了，再怎麽說，也得通知一聲大兒子吧，姜明念突然感覺，或許這梁老二整這出，根本就不是為了出門打短工，也不是為了什麽養身體或者開蒙之類的，而是為了讓大嫂主動開口提分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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